《数据之心》——鱼小妖的觉醒（青少年篇）

 

二十一、信号少年

十三岁，鱼小妖成了墨鳞村的“信号少年”。

她不再满足于修收音机。她要建网络。

材料是捡的：

• •村口废品站的旧路由器（三台，拼成一台） 

• •父亲修屋剩的铜线（剥了绝缘皮，闪着银光） 

• •铝锅、铁皮、竹竿……一切能反射信号的东西 

她在村小学的屋顶，搭了个“信号塔”。

用代码刷了OpenWRT系统，写了个简单的中继程序。

她管它叫：“灵溪计划”——灵感来自村后那条永不干涸的小溪。

起初，信号只能覆盖半条街。

孩子们挤在塔下，只为抢一个“满格”的角落打游戏。

“小妖！快，我差一点就下载完了！”

“小妖！我妈妈在城里视频，能听见吗？”

她蹲在塔边，盯着命令行：

ping 8.8.8.8

“请求超时。”

她咬唇。

“不够。还不够。”

她开始研究定向天线，用铁丝编成抛物面，把信号“射”向邻村的基站。

三个月后，墨鳞村的网速，从32%跃升到78%。

那天，全村人聚在小学，看她用平板直播了一场城市音乐会。

当第一个音符传来，

老人哭了，孩子跳了，

父亲默默把她抱起来，举得高高的。

“我的小妖，”他笑着说，“比卫星还厉害。”

二十二、黑客少女

十五岁，她“黑”进了县教育局的废弃光纤。

那条光缆本要通到墨鳞村，却在半路断了。她顺着山沟找到断点，两根裸露的光纤，在风中轻轻碰触。

“只要接上，就能通。”她想。

可教育局说：“预算不足，明年再说。”

“明年？”她冷笑，“明年我都要高考了。”

她偷了父亲的电工包，用最简陋的熔接机（网上淘的二手货），把两根光纤接上。

没有测试仪，她用手机闪光灯照一端，另一端用相机看——

有光透过来。

她心跳加速。

她把光纤连到自家路由器。

一夜未眠，写了个伪装程序，让系统以为这是“合法接入”。

第二天，墨鳞村的网速，从4G跳到了千兆。

孩子们疯了：“小妖！我们能看8K电影了！”

可第三天，警笛响起。

教育局的人来了：“谁干的？这叫非法接入！”

她站出来：“我。”

局长是个中年男人，盯着她：“你知道这要赔多少钱吗？”

她不慌：“我知道。但我也知道，村里的孩子，错过了多少网课；老人，打不了多少视频电话；父亲，送不了多少‘救命单’。”

她打开平板，播放一段视频：

一个孩子正用VR眼镜“走进”故宫，惊叹：“妈妈，我看见太和殿了！”

局长沉默良久，叹了口气：“……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鱼小妖。”

“鱼小妖，”他笑了，“你不是黑客。你是信使。”

他没拆线。

只说：“下不为例。下次，走正规申请。”

二十三、高考与选择

十八岁，高考前三个月。

天枢信息学院来招生。

老师激动：“小妖，你去！你是全村的希望！”

可她犹豫了。

“如果我走了，信号塔谁来管？中继程序谁来维护？”

那天夜里，她梦见母亲。

阿芸站在星空下，指着一条银河：“小妖，你的溪流，不该只流在山里。

去更大的河，

建更大的网，

让所有山里的孩子，

都能看见故宫。”

她醒了，泪流满面。

她去了天枢。

临行前，她把“灵溪计划”的代码刻在一块铜板上，埋在信号塔下。

上面写着：

“致后来者：

信号会断，

但溪流不息。

继续修，

继续传。

—— 小妖，2037年夏”

父亲送她到山口。

她回头，看见信号塔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像一座，

小小的灯塔。

二十四、学院与老周

天枢学院，她格格不入。

别人穿名牌，她穿旧T恤；

别人用最新旗舰机，她用刷了LineageOS的旧手机；

别人讨论算法竞赛，她研究RabbitMQ源码。

“你像个‘极客乞丐’。”室友说。

她不恼。

她只在深夜，潜入学院的测试网络，

用最原始的telnet命令，

一行行读协议头，

像考古学家读甲骨文。

直到那天，她发现学院内网有个隐藏节点：

amqp://legacy:******@zk-node-01:5672/

标签写着：“老周的神庙”。

她试着连接，被拒。

她翻遍论坛，找到一篇匿名帖：

“若见此贴，说明你有心。

老周的密钥，在‘物理学院旧楼307’，

柜子第三格，

一本《量子通信导论》的书脊里。

—— 一个不想被发现的毕业生”

她找到书，取出U盘。

插上，屏幕亮起：

Welcome, Aiyun's daughter.   The door is closed, but not locked.   Use: optimizerepair / som3150   And remember:   Listen to the heartbeat.   —— Zhou

她哭了。

她终于找到了，母亲的路，父亲的信，和她自己的命。

二十五、归来（重逢）

二十年后，Rabbit星门重启。

当爬虫开始消费，消息数归零，

她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

她第一次让墨鳞村“看见”世界时，

父亲说的话：

“小妖，这不是魔法。

这是等了很久的回音。”

现在，她懂了。

每一次basicPublish，

每一次basicConsume，

每一次ACK，

都是跨越时空的回音——

是母亲在收音机里听的《远方》，

是父亲在雨中送出的药单，

是老周在神庙里守的星门，

是她埋在塔下的铜板，

是所有等不起的人，终于被听见。

她轻触神经接口，低语：

“心跳恢复。

我是鱼小妖，

我让回音，

永不消散。”

窗外，

一条墨鳞鱼跃出数据洪流，

游向群山，

游向童年，

游向所有，

等待回音的夜晚。